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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栀还在病房里思考着今晚如何回家,额头上贴了纱布,头发无法遮挡住。却看见傅司南从门口进来,他眼神里写着“陆北栀你又闯祸了”。陆北栀还未来得及跟他说话,见他身体侧了侧,妈妈惊呼着从外面进来:“怎么伤成这样了?北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妈妈去找医生来?”

陆北栀心里暗暗想,哪里需要找,你边上站着一个再优秀不过的外科医生。

她朝傅司南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帮忙把妈妈糊弄过去。

傅司南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然后站在一旁看好戏。

陆北栀顿时觉得此刻的状态比她被犯人绑住手脚还难受,她绞尽脑汁解释着身上的伤,口干舌燥。

好说歹说应付了过去,陆母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跟儿子吩咐了句:“你去把北北的指导医生叫过来,我倒要问问,我女儿好好来医院实习,反倒自己成了病患,这算怎么回事?”

陆北栀连忙抓住她的手,掀被坐起:“妈,这事儿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好不好?你别在职场闹事,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在余安待下去?”

“是啊,外人都看着呢。”傅司南也赶紧帮腔,“况且这事,虽然北北被误伤,让我们担心,但好在伤势不重,作为医生,她尽了自己的职责,保护了患者的安危,我们要做的是安慰和鼓励她,而不是让她难堪。”

陆北栀难得听见傅司南这么正经说话,她心头一热,垂眸坐着不动了。

陆母见女儿一副认错的样子,于心不忍,从椅子上站起来:“算了,你俩跟你爸一个德行,为了病人自己身体全然不顾,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的。”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下班了早点回家,我炖汤给你补补。”

陆北栀眼眶红了:“谢谢妈妈。”

傅司南跟着陆母从病房出来,在急诊大厅遇见正在给人急救的宋聿修。

陆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人就是你妹妹的指导医生?”

傅司南点头笑道:“是。”

“看着倒是一表人才。”陆母嘀咕了几句。

傅司南作为旁观者已经看清了一切,果然岳母跟女婿的气场总是莫名地合啊。

他将陆母送上车,刚回到普外,有护士前来通知他负责的那位急性腹膜炎患者二十分钟前腹痛难忍,原本定在第二天的手术只能提前。

“打电话让二号手术室准备,患者现在在哪里,有做术前检查吗?”傅司南急匆匆往病区走,护士跟在后面汇报,“方医生已经做好检查了。”

傅司南点头:“把病人推去手术室等我,我换好衣服马上过来。”

“好的。”护士快步跑向病房。

腹膜炎不算大手术,傅司南动作娴熟,提前十分钟完成了引流手术。手术室里的电话响起来,护士接通后,转身对主治医生道:“傅医生,方医生有急事找您。”

边上的助手医生知晓傅司南的脾气,从来不在手术室接电话,呵斥道:“挂了,没看到傅医生在手术中吗?”

那护士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丧着脸转身要走。

“也许是有急诊患者,接过来吧。”傅司南说道。

护士如释重负,双手托着座机听筒递到他耳边。

傅司南手上的动作没停,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句:“傅司南,救命。”

他心乱如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手术,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助手,脱下手术服便往外跑。一路飙车到方灿灿家,房门半掩着,他推门进去,家中一片狼藉,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方灿灿?”他焦急地喊。

在客厅一角听到一声闷哼,傅司南侧头看过去,她跌坐在地上,手腕上缠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系着的却是……她的妈妈。

“镇静剂,你帮忙带过来了吗?”方灿灿问。

他取下医药箱,方灿灿伸手将注射器接过,因为手臂颤抖,半天没找到血管。

“我来吧。”他说。

病人在注射之后,沉睡过去。

两人坐在狼藉一片的客厅,半晌,他才开口:“你妈妈这个样子多久了?”

“有几年了,起初只是抑郁,后来恶化成狂躁症,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本来有护工在她身边,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只是这几天她知道了我爸再婚的消息,情绪失常到连护工都控制不住,这才打电话通知了我。你能帮我保密吗?”

傅司南点头。

他看过她很多样子,这是唯一一次,她这么无助。

陆北栀躺了一个上午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午休时在宋聿修的陪同下做了笔录,下午给魏崇做术后陪床。因为病人在目前情况下还未脱离危险,需要有医生随时记录他的生命体征。

下午她从icu出来,碰到守在外面的魏莹。不论她在商场上如何叱咤风云,在病房前却只是一名脆弱不堪的家属,过度的担忧让她面容憔悴不堪。

陆北栀安慰道:“手术很成功,病人很快就会苏醒过来的。”

“谢谢。”魏莹话刚说话,只觉得上身摇摇欲坠,她不得已去抓陆北栀的手臂,“抱歉,头有点痛。”

陆北栀神情复杂地看着魏莹。这已经是魏莹第二次出现这种状况,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魏莹眼前晃了晃:“魏小姐,请问你能看清这是几吗?”

对面的人眼睛微眯,仔细辨认之后,才确认:“二。”

陆北栀一僵,扶她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戴小姐,你经常头痛绝不是小事,建议你做一个检查,病人这边我会照看好的。”

在送魏莹回家属陪护室后,她急匆匆去办公室,里面没人,她出门往后拐,见值班室有人,推门进去。宋聿修正在换衣服,刚脱了上衣,没想到会有人进来,愣住。

陆北栀抬头,四目相对,电光石火。

宋聿修很快恢复了镇定,弯腰去床上拿衣服,扫了她一眼道:“你自己想看也就算了,敞着门室打算让所有人一起围观我脱衣服吗?”

陆北栀被噎个半死,忙后退关上门。

宋聿修换好衣服,目光在她额上的伤口定格了会儿,招她过来换药。他一边用蘸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一边问:“你这么急找我干什么?”

“我怀疑魏莹患有颅脑动脉瘤。”陆北栀边忍着疼边说,见宋聿修顿了顿,她继续补充,“我在陪护魏崇的时候,发现她有急性咽喉炎,经常咳嗽,还伴有头痛跟复视,在今天上午十点的时候,还呕吐过一次。联想到魏崇的病状,我猜测应该是家族性遗传,只是到魏莹这儿血管壁异常改变造成肿瘤。”

宋聿修静静听陆北栀说完,处理完伤口,给影像科打了电话后道:“我已经给魏莹安排了颅内ct跟血管造影,等结果出来后再讨论具体治疗方案吧。”

陆北栀翕合着唇瓣,低声道:“我不确定,也许是误判了,你不质疑我吗?”

“我信你。”

男声低缓,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造影结果出来之后,判定为不规则分叶状前交通动脉瘤,因为发现得及时,瘤体小,可采用介入栓塞治疗,创伤小,恢复快。

拿到诊疗结果,魏莹在听宋聿修讲解完病情之后,没想到被自己忽略的身体异样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病情延误下去,甚至会有死亡的危险。

“最先发现你病情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下的实习生。”宋聿修按住陆北栀的肩膀,将她推到魏莹面前,“所以你的谢谢,不应该对我,而是她。”

魏莹怔住:“原来是陆医生。”

她抬头跟宋聿修说:“我能跟她单独聊聊吗?”

宋聿修用眼神询问了陆北栀,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没在病房里多留,出去后关上了门。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液流动的声音。

“在说谢谢之前,我想先跟你道歉。”魏莹先开了口,“之前我父亲的手术,宋医生将你选在一助的位置,是我以你不过是一名实习生,不够资格参与我父亲的手术为由请求宋医生将你替换,我很抱歉。”

“没关系,如果我是您,我也会有这种想法的。关于您的病情不必过于担心,目前情况还很乐观,我们会尽力而为。”陆北栀心平气和地回答。

这让魏莹更加愧疚,半晌无言,点头说了声:“谢谢。”

陆北栀从魏莹病房里出来,见宋聿修站在门口还没走,快步走过去,笑道:“你守在这里干什么,还怕我被她吃了不成。”

已是晚上,走廊里的灯光昏昏沉沉,暧昧不定。

“我是有句话,想在下班之前跟你说。”

陆北栀仰头道:“什么话?”

宋聿修朝着她前进两步,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这不是作为男朋友,而是以一名专业医生的角度,对你的表扬。”

陆北栀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感动得无以复加。

宋聿修双手插兜转身,留下心情复杂的女生,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北栀刚回急诊科,便被小昭和几个护士拉过去,几个人啧啧啧半天,像是看什么新奇人物似的。

陆北栀被盯得发毛:“你们干什么呢?”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默不吭声地把宋医生拿下了,闹了半天,他的锁屏头像是你啊,老实交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几个八卦大王一连串的炮轰砸在陆北栀身上,她默默地后退几步,扯着嗓子干笑:“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宜聊私事。”

正好,沈霁初从边上经过,她从未觉得见他如此开心,连忙跟过去:“学长,正好有几个问题请教下。”

八卦团还没反应过来,陆北栀已经溜得没影了。

沈霁初在办公室门前停下:“你有问题找你家那位比找我要有效率得多。”

“嗯,没错,那我走了。”陆北栀灿灿一笑,拔腿就走,被沈霁初逮回来。

他眯眼审视道:“你又拿我当枪使?”

陆北栀嘿嘿笑出声:“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说出来伤自己心呢。”

沈霁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好见宋聿修从值班室出来,拽住他吐苦水:“欸,我说,你女朋友怎么跟你一样爱耍无赖啊?”

宋聿修对“女朋友”三个字很受用,慢条斯理地回:“这种问题等你以后就会知道答案了,不过前提是,你得有个女朋友。”

千盼万盼,陆北栀总算盼到周末,那天宋聿修对自己发出约会邀请的话语似乎还在耳侧回响,头天晚上她激动得睡不着,一个劲炮轰死党未莱。

“睡没睡没睡没?”一大串表情包发过去。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来,是视频电话。

那头的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三更半夜你干吗呢?”

“你说,初次约会穿什么好?”陆北栀苦恼万分。

“既然是约会,你穿什么你家宋医生会不喜欢?不过你俩在医院不是够浓情蜜意了吗,用得着私下约?不腻?”

“公是公,私是私,在公他只是我在实习期间的上司,我们分得很开的。而且只要待在他身边,我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腻。”

未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在单身狗面前能不能克制点秀恩爱,顺便说一句,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这时宋聿修在微信对话框里发过来影院地址,陆北栀笑着放下手机,正经在衣柜里挑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换装游戏折腾到半夜才结束,大约是太累,倒头就睡着了。

影院虽然离陆北栀住的地方不远,但宋聿修坚持来接她。

因为不想让他等,陆北栀在餐桌前匆匆尝了几口妈妈煲的汤,拎着包找个借口就出了门。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她站在路边等。怕穿衣服显胖,一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她揉了揉饥肠轱辘的肚子,马路这头有辆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头染黄毛的青年探出头喊道:“美女去哪儿啊,我送你一程。”

即便站得足够远,她也闻到了对方酒气冲天,她厌恶地别过头。

“别这么高冷嘛。”那人笑了笑。

“建议你把车靠边,然后找个代驾,否则你会因酒驾而被拘留。”陆北栀冷冷道。

黄毛青年愣住,头一回搭讪遇到个这么不识趣的,迅速关闭车窗绝尘而去。陆北栀拨通交警大队的电话:“您好,我要举报有人酒后驾驶,车牌号为……”

她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她立马看过去,那辆白色小车突然逆行变道,与迎面过来的一辆公交车相撞,此时正值高峰期,后面私家车更是接连追尾,哭喊声一片。

她匆匆对着电话交代了情况与地址,挂断之后,迅速往事发现场奔去。

交通事故惨烈,好在之前跟宋聿修处理过这种突发情况,陆北栀虽然心里没底,但也顾不得想太多。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胸牌,对着事故现场的人喊:“我是余安医院急救科的实习医生,在120到来之前,有哪些人需要帮助?”

她话音刚落,有几个青年男女搀扶着朝她走来:“医生,我身上很不舒服,能不能帮我看看?”

陆北栀粗略地扫了几个人一眼,多是些皮外伤,尚能自理。

紧接着,前方有从车里爬出来哀号的,情况虽然紧急,但大部分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没有危险。

而剩下那些不能给她回应的才是最紧急的。

陆北栀心里大致有了数,那辆公交车翻倒在路边,她在车门探了探身,血气冲天。里面大约有五个人处于昏迷状态,离她最近的位置躺着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模样,陆北栀摸她的脉搏,已经没了呼吸。

陆北栀颤着目光在里面环视一圈,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哼,为了避免车身震荡,她小心翼翼地往车尾走,在走道边上看到一位倒地的女人。她蹲下身查看,女人的生命体征极度微弱,在确认对方身体没有致命外伤之后,她正欲扶着女人的身体平躺,女人死死抓住她的衣服,她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女人怀里护着一个婴儿。

陆北栀小心将孩子抱起来,这时交警和120急救已经赶过来。她轻轻起身,从破碎的车门下去,她穿着高跟鞋行动不变,干脆将鞋子脱掉,光脚往救护车边跑。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存着救人这一个信念,以至于宋聿修伸手将她拉住时,她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

宋聿修护着她跟孩子,她这才抬头看他。

他额头上的汗已经将刘海打湿,头发被抓得凌乱不堪,说话的语气却如常:“孩子情况怎么样?”

陆北栀忍住了泪目的冲动:“还活着,但处于昏迷状态,初步认定是被巨大的冲击力伤到了胸椎神经,需要马上拍片查看具体情况。”

宋聿修在路上得到陆北栀所在的位置发生车祸的消息之后,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线,而现在见她平安,他逐渐镇定下来。

“你先带孩子回医院,剩下的我带着人处理。”

宋聿修清冷的嗓音传送到她的耳膜,他一如既往地冷静与专业。

“孩子的母亲还在公交车上多发骨折跟挫灭伤,除她之外,有一名十岁女生已经死亡,剩下的两位乘客重伤。”陆北栀说完情况,转身上了车,救护车驶离事故现场。透过车窗,陆北栀看到宋聿修忙碌的身影,在距离的影响下,模糊成一个黑点。

陆北栀抱着孩子,天空阴沉一片。

交通事故造成伤员过多,且一半的人员被送到急诊科,所以科室里的医生全数出动,忙得焦头烂额,连水都来不及喝。

婴儿的情况比陆北栀预想的更加严重,胸椎神经断裂,好在急救之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随后被送去儿科,那边的医生有一些诊断问题,邀请宋聿修过去联合会诊。

急诊科骨干一走,所有重任全部落在沈霁初身上。

陆北栀被安排留在诊疗室救治轻伤患者,她神经紧绷,本就处在紧张状态,偏还被护士叫去安抚个别患者的情绪。她拉开帘子,那人虽然身上不少血迹,那张脸她却是认得出的,那个酒驾的黄毛青年,也是本次交通事故的肇事者。

“哟,原来是漂亮妹妹,你是医生啊?”那人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陆北栀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冷冰冰地问:“伤哪儿了?”

黄毛青年抹了抹衣服上的血,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不是我的血,别人的,我坐急救车过来沾到的。刚有医生给我检查过了,也就轻微脑震荡,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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