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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以往她搂着很久他才渐渐停下不打摆子,有种痛消去了但一直留在心里,他害怕时便会全身发疼骨头也痛男人抱紧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便沉默了。
“小时候,阿塔经常打我……”
阿塔就是“爹”的意思,单祥口中的阿塔指的是生父,他的噩梦不是关乎沙场便是这位他从未说过的阿塔。
小时候阿塔喝了酒拿沾了水的鞭子鞭人的时候,他越喊痛阿塔鞭得越狠,一鞭连着一鞭打到后面他身子僵直背麻木,脸上都分不清是血里的泪还是泪里混着的血。
阿那,就是受不了折磨选择寻死。
男人趴在她肩上,不知不觉间眼角的凉意濡湿了她肩头的皮肤,娥齐能感受到他攀着自己背的手指在不自觉的紧张蜷起。
早远的痛他已经记不清楚,但是痛苦已经在心里有种下,他总是能从梦中记起一切。
他记得那拂拂鞭声,记得阿那求饶的哭嚎,他甚么都记得,也记得那冷得透骨的石河滩,他记得自己搬起石头奋力的砸向那个名为“阿塔”的男人。
娥齐不知道男人曾经被怎般毒打,但她确实见到过男人被梦吓得浑身抽搐,她只晓得他小时候挨过的打,即便他长成一个高大男人也忘不去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今天是阿那的祭日,她是被逼死的,我看到她的时候……身子已经冷僵了。”
阿那是甚么模样单祥已经记不清了,他就记得他随开山王回了江南后,他总是不喜欢那些去靠近那些有吊死鬼的树,小虫挂丝的模样总是让他想起阿那上吊空撩撩没有着落的腿脚。
他真正的父母是何许人也,这个秘密男人憋了十几年,开山王不晓得、左谷蠡王的斥候也探不到,如今他选择说出来算是给他那段空白的履历一段交代。
阿那死后他心死了再也没掉过眼泪,尤其是戎马沙场的时候,他已经心智麻木透彻,都说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阿那的死是他这么多年来最难忍的痛楚。
此时他难过的哭了起来,像是动物的脚掌戳伤了后难受的哀叫,它一边舔自己冒血的脚掌一边呜咽,身子蜷起来想把自己脸埋上。
娥齐感受到肩头一凉,有湿热的眼泪不断流了下来,她赶忙拍拍他后背,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男人哭着的时候不像女人那般会尖叫呐喊,他们就像挨了打般用手捂紧自己发出闷声的嘴巴,尽全力咬碎所有的哭腔,最后剩下来的、能让他们听到的就只有不争气的呜咽从紧咬的牙缝里泄出。
男人眼下他哭的全身都在发抖,娥齐庆幸她将下人都赶了出去,回想到他头天归家的时候莫名的感伤,原来一切冥冥之中早有预示。
他用尽全身气力将身子埋到她怀里,没有太多的动静只有不停颤抖的身子还有啜泣的换气声,无需多言她晓得他只想旁若无人的倾诉着看不见但沉重的哀伤,渐渐的眼泪哭湿了肩膀。
“莫怕,我在……”
眼下娥齐多少能明白为何男人一瞧见她掉珍珠便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此刻她何尝不是心神被搅和的烂成浆糊。